龙嘎
请!勿!上!升!正!主!
美好是他们的 完蛋是我的
阿将军曾有过婚约。
京城这种地方,人多口杂,消息灵通,更何况风云人物的情史八卦。他尚未入京,有关他的故事便传开来,说他年少有为,十六岁带兵冲锋陷阵,大破敌军,一举赢得敌将女儿的芳心。后来那将领被招安,二人顺理成章,很快便有了婚约。
姑娘出身将门,身手不凡,上阵杀敌也是一把好手,阿云嘎驰骋沙场她都同去,可毕竟刀剑无眼,阿将军再周全护着,也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,姑娘到底是留在了战场上。
此后阿云嘎便再未对谁动过情。
朕其实能理解他。他是将军,妥妥的高危职业,一不小心就容易丢命。他不想再让人为他以身犯险,也不愿再受煎熬,为心上人担惊受怕的日子可不好过。
幸而时代在变。如今太平盛世,阿云嘎将军浴血十几年,也该享享福,过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。战场夺走了他的初恋,若是他再打一辈子光棍,朕必定一生有愧。
常言道,要想抓住男人的心,首先要抓住他的胃。郑大人虽然撩汉的时候缺根弦,在居家方面却颇有心得,尤其做得一手好菜。阿云嘎又是格外挑嘴的人。正是大好的机会。
于是朕送了他一句至理名言:
“若他情窦初开,卿便宽衣解带。
若他阅人无数,卿便亲下庖厨。”
阿云嘎虽不是阅人无数,却也并非情窦初开。他曾有婚约这事京城人人皆知,郑大人追求他这样久,不会不知晓,更何况郑大人好歹是个文人,应当有些风骨,断然放不下身段做这事。
再者说,他不怕被阿云嘎打残废么。
朕亲自写了条子让人丢进他书房。果不其然,郑大人看了条子,从善如流,隔天夜里就翻墙爬了阿云嘎的床,被当成刺客捆成大闸蟹,还因为没解开绳子耽搁了早朝。
呵。
是朕的错。
朕就该直白地告诉他“你给他做顿饭试着拉近关系”,何苦写什么名言绕这么多弯子,反正他也整不明白。
好在大闸蟹没白当,郑大人算是开了窍,拎了生鲜食材与好酒上门赔罪,亲自下厨做了丰盛的晚餐,还不求回报,做好饭便欲回家闭门思过,反倒是阿云嘎过意不去,留了他一同用晚膳,气氛和谐,相谈甚欢。
好一招欲擒故纵。
可喜可贺。
一顿饭过后,郑云龙从“最不懂阿云嘎的人”进化成了“最了解阿云嘎的人”,套路直线升级。二人关系缓和了不少,朝堂上的单方面嘲讽变成了看似互怼实则示爱的亲切语言交流——尽管阿云嘎依旧不怎么搭理他,毕竟中原官话是二外,他不该知道说啥,说了也说不过。但不论上朝时如何剑拔弩张硝烟四起,下了朝郑大人也总能把他哄得耳朵尖发红。(不得不说,阿将军脸红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。)他没再写些酸臭的情诗,只是偶尔留给阿云嘎一两句自己想,等人咂摸出是调戏,他早一溜烟跑没影了,揍都揍不到。
朕心甚慰。
情场得意,赌场失意。
郑云龙不赌,所以他失意之处是官场。
今个儿午后,出使草原的使臣黄子弘凡回京,依例进宫朝见,汇报草原几个部落的近况,顺带将岁贡的单子交给礼部。今年风调雨顺,百姓衣食无忧,狂风暴雪的冬日也能好过些,这是大喜事。封赏下过后,朕正要让黄子跪安,就见他犹豫半晌,终于磕磕巴巴地开口道:“臣……还有一事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“讲。”
没想到他直接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磕了个十足十的响头:“臣有罪,求皇上降罪!”
朕???
这次出使他完成的很漂亮,朕还没给他升职加薪,怎么他倒先告上罪了?
“起来回话。”朕示意一旁的老太监扶他起来,“你但说无妨,朕恕你无罪。”
“谢皇上。”他没敢让那老太监扶,自个儿站起来,“使臣来往边疆各地,时常以私人名义带些货品回中原售卖,多为玉石、瓷器,或是毛毡一类,数目不多,也都不是贵重之物。只是臣此次出使,有人托臣向鄂尔部带了些东西,臣深觉不妥,故特来向圣上禀明。”
“谁让你带的?带了什么?”
“是……”他悄悄抬头瞄了朕一眼,支吾了好一会儿,“是礼部尚书郑云龙郑大人,他给了臣纹银三十两,让臣给鄂尔部的可汗送一封信。可汗读了信,给了臣一个盒子。盒子里装了……”
“接着说,装了什么。”
这个黄子弘凡,本来废话就多半天说不到重点,还跟说书一样讲一半喘口气儿,着实听得朕尿急。
郑云龙请他递信朕知道,朕的暗卫也不是白吃饭的。只是毕竟到了草原,天高皇帝远,朕的胳膊也伸不了那么长,故而可汗给他东西朕倒是真不知晓。
“那盒子里有一封信,一个锦囊,一把匕首。信封被封死了,臣不曾打开;那锦囊臣看过了,里面装的像是种子,只是臣不认得是什么作物;匕首是开了刃的,吹毛断发,是难得一见的好兵器。不过……”
朕想打人。
“不过这些都是寻常物件。那盒子里还有一枚印章,是可汗的。只是臣瞧着那章子的样式不甚规整,不像是官印,应当是可汗的私印。”
私印?
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。往小了说只是郑云龙带的东西不和礼法,罚了俸,禁足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,贬官都算是重责。但若是被人拿了把柄大做文章,结党营私,通敌叛国,什么罪名都能往上扣。届时别说乌纱帽留不住,一家老小的人头都难保。
朕对郑大人的人品有信心,他品性向来端正得很,绝不是会谋逆造反的人。只是那毕竟是鄂尔部可汗的私印,朕实在想不出他要这玩意儿能干嘛。
“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晓吗?”
“只有臣一人知道。”
“你跪安吧,”我挥手示意他退下,“这件事不要与任何人说,朕自有安排。若是你多一句嘴,朕便割了你的舌头。”
黄子弘凡做了一个紧紧闭嘴的动作,便告退了。
此后朕便派了人暗中盯着郑云龙的一举一动。他倒是没什么异常,该吃吃该睡睡,日子过得格外滋润。可汗给他的东西也没动过,只是把信读了。
朕不知那信里写了些什么。据暗卫来报,郑云龙看了那信后,兴奋得在家唱了一下午歌。
郑云龙处有了动静是在乞巧节的时候。
祖宗规矩,七夕是要举行家宴的。虽不是大操大办,可到底还是聒噪,尤其是各宫嫔妃,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,后宫那么多女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,你方唱罢我登场,比朕看过的所有宫廷伦理同人文还要刺激。
要不是皇后只有一个,朕真的很想给她们每人发一个影后的玉玺。
今年也是如此。朕实在待不下去,正好暗卫来报说郑云龙拿着盒子去了阿云嘎家里,朕借口政务繁忙溜了出来,换了常服跟着去了阿云嘎府上。
暗卫转播终究是没有现场直播好看的。
tbc
拙作恳请指正(鞠躬